第3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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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斷章一出, 評論區堪稱盛況。
【啊啊啊啊我差那麽點幣嗎？讓我看後面的！到底選誰？？（怒吼）】
【左邊是白月光朱砂痣，右邊是懷胎三月的現任，真的很難抉擇啊。】
【唉瑤瑤不是渣, 她只是犯了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而已。（狗頭）】
【我原本以為愛德蒙是溫柔男二, 沒想到竟然是綠茶。（皺眉）】
【哈哈哈哈哈綠茶好啊，綠茶溫柔體貼會撒嬌，上得廳堂下得廚房, 這麽一看，雲烈過於粗糙了。（指指點點）】
【朋友加個狗頭吧。】
【我有種不好的預感, 作者擺明虐雲烈, 徐瑤肯定放棄雲烈, 我押救愛德蒙。（狗頭）】
【不不不，徐瑤現在已經愛上雲烈了，我押愛德蒙。（狗頭）】
【你們怎麽回事？就沒有一個堅定的烈藥黨嗎？（拍桌）】
【氣死我了。如果徐瑤真的選了愛德蒙我就棄文！！！】
【笑死，作者根本不看評論, 你真的威脅不到她。】
【星博也不看, 前幾天還有大佬印證了誐、卟懂星博號是機器人呢, 檢測出有人罵就自動生成回懟。】
——系統寫出的程序, 實用極了。
讀者們討論的熱火朝天。
未成年已經睡起了美容覺。
而太子殿下正在被皇帝狠狠教導。
“你喜歡她什麽？”
“桑明歌性格雖然有點瑕疵，蠢的天真，但這件事她做錯了什麽？她也是無辜的受害者。”
“倘若她在首都星桑家，就能接受高等教育，接受最先進的知識, 生活在最繁華的星球, 但她卻被迫去了一個與世隔絕的荒蕪星球。”
“你再看看桑唯, 桑唯只是因為不滿桑明歌就對她實施了精神力壓迫, 明歌現在還眩暈惡心, 我只想知道——”
“你真的喜歡這種嫉妒心強，濫用精神力壓迫普通人，事後還裝無辜的綠茶女孩嗎？”
許之鶴喉結滾動：“她不是這樣的人。”
他撇過頭不去看監控。
“這只是一個監控，我們不能胡亂推測。”
皇帝快氣死了。
他對情愛一事不感興趣，沒想到生了個情種兒子。
他狠狠甩開袖子，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！”
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多說一句。
“斯溫德勒看人是最準的，他都評價桑唯是‘壞孩子’，你還覺得桑唯是個好姑娘？”
……
深深夜色充斥房間，徒留一片死寂。
不。
不是這樣的。
桑唯不是皇帝口中的綠茶，也不是斯溫德勒口中的壞孩子。
她只是個古靈精怪，惹人憐愛的少女。
許之鶴眸色慢慢浮現猩紅，珍珠白的尖牙探出來，唇瓣更顯殷紅，好似飲了幾大碗血。
他咬開手腕。
血液滴答滴答落在地上，蜿蜒流轉，形成了怪誕的圖案。
“嘭”的一聲。
圖案上空炸開黑紅色煙霧。
許之鶴嗓音沙啞而陰冷，宛若地獄爬出的惡鬼：“告訴我，桑唯有沒有用精神力。”
黑紅色煙霧溢滿整個臥室。
一道雌雄莫辨的嗓音溫柔響起。
[有。]
有用精神力。
又是嘭的一聲，許之鶴砸了個花瓶。
他陷在煙霧中，手腕滴滴答答淌血，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，雙眼無神，喃喃自語，“為什麽？”
霧氣之中的聲音柔柔回。
[一次只能問一個問題。]
許之鶴除蟎翕動，頹然垂眼：“我在問我自己。”
他手腕的傷口慢慢愈合。
煙霧散去之前忽而反問。
[你為什麽喜歡她呢？]
許之鶴楞住。
為什麽？
一見鐘情哪裏需要那麽多理由。
可此刻經過霧氣反問。
他忽然就迷茫了。
混沌的腦子像是被鐘聲震醒，窺見了一絲光明，身體比腦子先一步行動，再次咬開了手腕，凝結圖案，冒出霧氣。
[一天之內兩次，你瘋了嗎？]
聲音依舊溫溫柔柔。
許之鶴咬牙詢問：“我為什麽喜歡桑唯？”
[啊，被蠱惑了吧。]
[誰知道呢？]
第二次被召喚出的霧氣像是失去了壓制，原本溫柔的嗓音多了幾分嫵媚，不正經地纏繞在他身邊，勾了下他禮服的綢帶。
[你被蠱惑嗎？阿鶴？]
[你想要掙脫蠱惑嗎？]
霧氣輕點許之鶴的太陽穴。
[讓我來幫我吧，阿鶴？]
他不疾不徐緩慢地呢喃。
[我幫你擺脫她的蠱惑。]
忽然之間。
皇帝破門而入，溫和的精神力註入許之鶴身體，同時驅散了些許霧氣。
霧氣不滿的說。
[我在幫他呢。]
皇帝：“滾！”
“再敢蠱惑他，我殺了你！”
[真是殘忍呢，父親。]
霧氣打著旋消散。
許之鶴猛咳了聲清醒過來。
皇帝恨鐵不成鋼，“你怎麽敢一天問他兩次？你想死嗎？”
許之鶴垂下眼。
“我想知道真相，父親。”
皇帝：“那你知道了什麽？”
許之鶴：“桑唯‘蠱惑’了我。”
皇帝松了口氣。
還好還好。
終於有個好消息了。
“那你決定要怎麽做？”
許之鶴頹然躺下，珍珠般的眼睛拖曳出點點紅光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他第一次愛一個女孩，竟然是被蠱惑，好惡心。
可也真的好難受。
·
次日清晨。
桑唯醒來的時候，收到了許之鶴消息。
知鳥：[今天有空嗎？]
桑唯暗自思索。
別是因為桑明歌的事情要和她秋後算賬吧？
果斷回覆：[沒。]
知鳥：[中午十一點半，我去學校接你。]
桑唯：[沒空，殿下。]
知鳥：[這是命令。]
桑唯無話可說。
誰讓許之鶴是特權階級。
她一邊回消息一邊打開房門。
小貓咪扯著夾子音說“早安”。
蹲在地上一金一藍兩只眼睛濕漉漉的望著她，尾巴不停搖擺，可見小貓咪見到她心情有多愉悅。
桑唯被特權階級壓迫的不開心瞬間被治愈了，抱起小貓咪，“早安，小寶貝。”
鄧星厘正巧晨跑回來，“早，我特意從校外買了早飯。”
雖然很方便，但還是更喜歡吃正經食物。
——裏卡爾族早就實現食物自給自足了。
桑唯哇了聲，“謝謝你，星星。”
鄧星厘害羞撓頭：“不客氣。”
“這只貓要怎麽辦？餵它吃什麽？”
桑唯：“我昨天從寵物醫院那邊買了點貓糧，不知道它吃不吃的慣。”
感謝星際社會。
桑唯給貓倒了貓糧。
然後去刷牙洗臉。
鄧星厘說：“它吃東西的樣子好可愛。”
桑唯含糊應了聲，“我今天中午可能要出去一下，如果小貓上廁所了，你能錄下來嗎？”
正在吃貓糧的小貓咪身形一僵。
錄……他上廁所？
這是沒信任他是一只貓？
還是單純只是檢查寵物糞便情況？
後者只用鏟屎就行。
小貓咪邊吃貓糧遍期待鄧星厘拒絕。
然而。
鄧星厘一口答應，“你中午要去哪裏？”
桑唯：“許之鶴想見我。”
鄧星厘從記憶裏找到這個人。
嘶。
她這個妹妹行程好滿哦。
“又是約會？”
桑唯從盥洗室出來，“也許是興師問罪。”
鄧星厘：“怎麽會呢？別人見到你愛你還來不及呢。”
她坐在沙發轉身看桑唯，手臂灑脫搭在沙發背上。
“你知道嗎，裏卡爾族少部分人有一種特殊體質，會從靈魂深處散發出香味，只要聞到這個香味，生物就會不自覺的喜歡。”
“就像貓見了貓薄荷一樣。”
精神力等級越高越能嗅到靈魂的香甜，而靈魂的香甜能夠安撫治愈他們。
桑唯咬著蝦肉包子，濕漉漉的眼眸，和地上乖巧蹲著的貓咪一同望向鄧星厘。
鄧星厘心都萌化了。
“再舉個簡單的例子，好比你滿身金光，而鬼天生就喜歡金光，因為呆在你身邊吸收金光，就能立地成佛，或者得道成仙。”
桑唯美滋滋的說：統統，我可以讓他們跪下吟唱，“古娜拉那黑暗之神，求求您憐憫的降下聖光吧？”
系統悲憤：【你果然真的想當神！】
當神有什麽意思？
桑唯早就體驗過頂級的金錢和權勢，包括有些極端的信仰，但說實話很無趣。
而且。
她現在很躺平的好吧？
系統木著臉：【你猜我信不信？】
未成年某些時候確實過於鹹魚。
可一旦有了騷操作，就是驚天動地。
桑唯沒有再理會系統，自顧自感嘆：怪不得斯溫德勒討厭我呢，原來是屬性相斥。
系統：【……】
可不嘛，都是降下光。
不過一個是審判，一個是治愈。
鄧星厘：“但很少有裏卡爾族的族人靈魂會散發出香味……”
她話音漸漸消失，看向正在吃早飯的桑唯，忽然頓悟，“唯唯，你好像就是那個萬中挑一的體質。”
鄧星厘興奮坐到她面前，越看越覺得喜歡，確認後認真開口，“我教你如何隱藏靈魂的香味吧？”
“不要輕易散發，被人盯上了是很危險的。”她嚴肅說，“而且還會折壽，字面意義的消耗壽命，這可不是在嚇唬你。”
桑唯：“好哦。”
十分鐘過去後。
鄧星厘撓撓頭，滿臉疑惑，“你好像，已經把靈魂的香甜隱藏了。”
桑唯：“？”
鄧星厘見她滿臉疑惑，以為自己推測錯誤，於是反向操作：“你要不要試試把封閉解開？”
桑唯：“好啊。”
她一副乖乖軟軟任人擺弄的模樣，就像角落裏趴著的誘人小貓咪，恨不得好好rua一把。
鄧星厘按捺著蠢蠢欲動的手。
在桑唯解除封閉後徹底按捺不住……然後被貓撓了一爪子。
鄧星厘清醒了。
幽怨的望了眼貓，又激動的望著桑唯，“唯唯，你果然是萬中挑一！我族聖女！”
桑唯終於體會到了尬，艱難詢問，“裏卡爾族還有聖女嗎？”
這可是一個很瑪麗蘇的職業呢。
鄧星厘：“當然沒有了。”
“我就是隨口一說，唯唯快點收起來，我要忍不住了。”
餘光看到那只貓。
淡定的簡直不像是重傷的貓，好像根本沒有受到滿屋子香甜味道的影響。
“咚咚咚。”
有人敲門。
鄧星厘等桑唯重新封印靈魂香味才起身開門。
一打開。
整個人瞬間戒備。
門外烏泱泱圍了一大堆人，像是整個寢室樓的學生都來了，還有教官。
凱麗教官向來如覆冰霜的神色竟然有幾分向往，溫柔詢問，“同學，你們在做什麽？怎麽會這麽香。”
她忍不住吞咽口水。
後面的同學點頭附和，“對啊對啊，好香啊，是什麽香水嗎？還是別的什麽？學妹可以安利一下嗎？”
鄧星厘繃著臉，“我們也不知道，我們之前在吃早餐。”
“什麽早餐？”
鄧星厘：“凱撒大街陳記早點的蝦肉包子和南瓜粥。”
教官震驚，“你怎麽跑那麽遠買吃的？”
鄧星厘：“好吃。”
已經有同學飛快奔向凱撒大街，去陳記早點買蝦肉包子和南瓜粥。
還有些同學因為吃過陳記早點，認為香味另有其來源，於是留在門口，“你好，我是神學院心理學專業的王盼，我可以進去坐坐嗎？”
“我是神學院臨床醫學專業的張然，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？”
“我是神學院基因病研究專業的……”
巴拉巴拉。
全是要交朋友的。
還有一些同學努力呼吸著殘留在房間裏的一絲絲香甜。
宛若陳年老酒，醇香濃烈。
令人癡醉上癮，恨不得抱回家仔細品嘗。
到底是什麽香味啊？！
鄧星厘哪裏見過這麽熱情的陣仗，正要冷著臉強行勸退——
桑唯：“同學們。”
她走近了，殘留在身上的甜香越發明顯。
系統覺得未成年就像香妃娘娘跳舞吸引蝴蝶一樣，這會兒周圍圍的都是小蝴蝶。
不不不。
應該稱狂熱信徒更合適。
只不過這些信徒像是怕玷汙了未成年一般，小心翼翼的待在社交安全距離，向往的望著桑唯。
桑唯彎了彎唇瓣，貓眼狡黠。
“這其實是斯溫德勒送給了我的開學禮物，一點點的聖光，所以會香甜一些。”
凱麗教官冷下臉，“這裏是洛洛倫軍校。”
不管SSS級覺醒者如何在圓桌會議爭奪權力，但不約而同表示，學校是最後的凈土，即便各自擔任名譽校長，但也絕不插手學校內的事務，最多只是在開學典禮或者畢業典禮講話，以及偶爾講幾次公開課。
僅此而已。
桑唯在宿舍釋放聖光吸引洛洛倫軍校的同學，甚至出現了集體“狂熱尋找聖光”的惡劣事件，那性質就不一樣了。
很難保證這件事傳出去後。
洛洛倫軍校不會被亂入政治鬥爭。
桑唯立刻誠懇認錯：“對不起。”
凱麗瞬間心軟。
“好了沒事，你畢竟是神學院的學生，崇拜斯溫德勒教皇也很正常。”
桑唯：“我下次不會了。”
旁邊的同學七嘴八舌的勸道。
“桑同學都認錯了，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，不要過分苛責。”
“對啊對啊，桑同學只是太高興開學了，要怪就怪斯……咳，教皇，他沒事幹嘛給聖光啊！”
“都是教皇的錯，他明明知道未成年要引導，怎麽能隨便給未成年聖光？”
桑唯：“和教皇沒關系。”
“教皇早就給我了，我就是想和朋友分享，所以現在才拿出來。”
“桑同學真是太天真了。”
有人如此說道，語氣就像是在莊嚴宣誓“我一定要保護好桑同學！”
圍在宿舍門口的同學們逐漸消失。
鄧星厘感嘆：“歷史誠不欺我。”
這就是萬人迷啊。
因為上午沒有事情。
桑唯開始寫今日份更新。
但因為宿舍有人，只能在腦子裏和系統對話讓系統存稿，沒有打開智腦。
系統兢兢業業扮演碼字工統。
【……
十塊金條換一人。
瞧不起誰呢？
我讓雲烈的助理回話，“告訴他，給他二十塊，倆人我都要！”
助理大聲說，“二十塊，倆人！”
綁匪：“想的美！”
“老子手裏還得拿個人質！等到了安全區域，我就放了他！”
我糾結了很久。
實在不知道要怎麽辦。
助理同樣為難，“雲總肚子裏可懷了你們的孩子……”
我點頭。
是啊，還有我的孩子呢。
助理又說，“可愛德蒙先生是您的白月光，還救過您……”
我再次點頭。
助理簡直說出了我的心聲。
可是這幾個月的甜蜜與纏綿也是真的，我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，這是在愛德蒙身上體會不到的。
思索再三。
我終於下定決心，高聲喊道：“放開愛德蒙！”
雲烈不可置信的瞪著我。
眼中的受傷和失望深深刺傷了我。
我大聲說，“雲烈，你別怕！”
“我已經控制住愛德蒙這個血袋了！只要你受傷，我就立刻讓你們換血！”
愛德蒙：“？！”
他更受傷，“瑤瑤，你為什麽要如此對我……”
我握住愛德蒙的雙手，眸中充滿了母性光輝，“這樣不好嗎？換血之後你就懷了我的孩子，我會做個好媽媽的！”
愛德蒙：“？？？”
雲烈：“？？？”
綁匪：“？？？”
這他爹的都是一群什麽妖魔鬼怪？
什麽魔幻大劇？
……】
智腦叮咚了聲。
桑唯中止碼字，點開智腦。
是斯溫德勒。
[我在校門口，走後門出來。]
桑唯：“？”
系統一心兩用。
【看看星網。】
桑唯唔了聲。
斯溫德勒熱度極高，而洛洛倫軍校“狂熱尋找聖光”事件又傳播的很快，幾乎是空降熱搜第一。
洛洛倫軍校很快就給出回應。
委婉指責教皇不應該給未成年聖光，其餘的一概沒說。
但仍然引發了網友討論。
眾所周知，哪裏有SSS級覺醒者的輿論戰爭，哪裏就有皇室的水軍。
於是評論區拱火不斷。
很快就呈現出兩極分化趨勢。
一方是教皇的狂熱信徒。
【啊啊啊啊我就知道無人能抵擋教皇大人的聖光！大人yyds！】
【未成年做過什麽？！教皇大人憑什麽把聖光給未成年？】
【別這樣說，也許未成年快死了，教皇大人給聖光治病呢。】
【maybe是真的，覺醒之力賽事未成年就是疑似被註射藥劑壓抑她精神力覺醒，身體一直就不好，教皇給聖光也……很正常吧？畢竟教皇那麽善良。】
還有一方是在皇室拱火下陰謀論。
【教皇給未成年聖光，還特意帶到洛洛倫軍校？該不會是想試探靳言戈將軍吧？】
【試探？我感覺更像是警告，是教皇想對靳言戈將軍宣戰。】
【但沒道理啊，教皇為什麽針對靳言戈將軍？】
【不管怎麽說，拿學生做棋子就是惡心！教皇一生黑！】
桑唯沒什麽誠意的說，“真對不起呢。”
系統：【收收笑吧。】
桑唯輕咳了聲。
沒有笑哦。
她決定把教皇從記仇的小本本上劃掉，可以了可以了。
不能把人玩黑化了。
教皇：[需要我去請你嗎，桑同學？]
桑唯：[正在下樓。]
這會兒已經快十一點了。
真不好意思，要放許之鶴的鴿子了。
桑唯：[中午有事。]
系統再次無奈：【收收臉上的笑吧。】
桑唯聽話收了笑意：“好哦。”
許之鶴正在皇宮挑終於的衣服。
他已經挑了整整一上午。
思緒時常陷入“她是個壞女孩，我不該被壞女孩蠱惑”，與，“我還是好喜歡她啊”之間反覆拉扯。
磨磨蹭蹭，最終還請了造型師做了個造型。
然後就收到了未成年的消息。
[中午有事。]
短短四個字，說不出的冷淡。
許之鶴氣的眼睛猩紅。
[什麽事？必須來見我，這是命令！]
桑唯：[抱歉，教皇大人捷足先登。]
這一波。
把斯溫德勒的仇恨值直接拉滿。
系統開始思索自己有沒有上過未成年記仇的小本本。
大松一口氣。
還好沒有。
同時為斯溫德勒點了個蠟。
就說別惹有中二病的未成年吧！
……
斯溫德勒的懸浮車和荀諶高調奢華的懸浮車很不同。
它很普通。
路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普通。
但開冷氣了。
這對於夏天來說就很舒服。
桑唯坐進懸浮車，系好安全帶，“去哪吃飯？”
斯溫德勒一時氣笑了。
“吃飯？”
桑唯眨巴眼看他。
“大人如果沒有選定地方，那我就去找太子殿下了。”
飯搶著吃就格外香。
未成年雖然不是飯，但斯溫德勒面對未成年時也難免落俗——
沒錯。
他選了個餐廳。
為了超越太子，他還選了個高級餐廳。
但為了自己的尊嚴，下車之前，斯溫德勒淡聲說，“吃飯可以，但桑同學是不是要解釋一下‘聖光’一事？”
桑唯眼神無辜：“先吃飯，可以嗎？”
斯溫德勒態度堅定。
他碧綠色的眼眸無波無瀾，像她葬禮那天帶的祖母綠寶石，漂亮極了。
桑唯：“我闖禍了。”
“教皇大人靈魂純潔，心地良善，一定願意幫我的，對嗎？”
斯溫德勒靜靜註視著她。
就像不久前他們一起上課時。
她垂頭寫試卷，他靜靜看她。
透過皮囊看她純黑的靈魂。
看這個無論如何教導都無法褪色一點點的黑暗靈魂。
好像重新看到了那個背刺他的七歲男孩，仇恨的目光，惡毒的詛咒……
一如現在網上陣陣罵聲。
斯溫德勒懨懨垂眼。
陷入了和許之鶴相似的思緒拉扯之中。
“因為‘被蠱惑’而燃起的救贖感”和“對這個世界徹底失望，為什麽要去救贖這個壞孩子的厭世”。
斯溫德勒：“下車。”
桑唯：“？”
斯溫德勒冷淡看她。
像是豎起了厚厚的壁壘，抵禦“蠱惑”的技能。
桑唯：“好叭。”
她正要下車，卻忽而聽到車內鎖扣沈悶上鎖的聲音。
桑唯只好重新坐好。
模樣說不出的乖巧，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小天使。
而這個天使的靈魂像惡魔一樣，在誘人跌入深淵。
斯溫德勒輕聲問，“你真的一無所知嗎？”
懸浮車是自動駕駛模式。
車內只有他們兩個人，空間很大。
他湊過來，銀色發梢垂落在她腿上，說不出的暧昧。
而那雙碧綠色的眼眸望著她，透過皮囊看向靈魂，如潺潺湖水，碧波連天。
“周圍人都喜歡你，靳將軍庇佑你，荀諶維護你，太子對你一見鐘情，你對你的‘蠱惑’真的一無所知嗎，孩子？”
桑唯眨眼：“所以，您是因為這個討厭我。”
斯溫德勒眸色微動。
桑唯：“那您知道什麽是真正的‘蠱惑’嗎？”
剎那之間。
靈魂的香甜徹底被釋放，這一次被桑唯控制著，只局限在車內。
可這輛車。
它寬敞，也狹□□仄。
流淌著甜膩香氣激發人內心的放縱欲_望。
斯溫德勒的翅膀瞬間展開。
原本就不算特別寬敞的空間頓時被填滿，而教皇的純白的翅膀只能委屈的蜷縮著，垂在未成年身體兩側。
“這才是蠱惑。”
桑唯被翅膀包裹，後背抵在柔軟的車背。
他們距離很近。
鼻息纏綿。
男人眼底眸光流轉，脆弱，隱忍。
自靈魂至皮囊在抵擋場盛大的誘惑。
桑唯擡起手，猛地被斯溫德勒攥緊按在了靠背。
她就是想讓斯溫德勒也做一場美夢。
但這姿勢不行。
太奇怪了。
桑唯：不行，我得改變這個局面。
可惡。
竟然掙紮不開。
她索性躺平，澄澈貓眼直視教皇。
“我從來沒有蠱惑過任何人。”
“您就是對我有偏見。”
斯溫德勒正在拼命和本能欲_望作鬥爭。
桑唯忽然呀了聲，“不對。”
“其實蠱惑過一個，但那次是被動的。”
“那個人徹底狂亂。”
“我對你刮目相看了，大人，您自制力真厲害。”
斯溫德勒咬牙：“別誇我。”
滾燙的汗水沿著瘦削下巴滑落。
理智告訴他要遠離未成年。
但無法抗拒本能的吸引。
“撤掉技能。”
桑唯老實說：“我已經撤掉了。”
她看著隱忍但又染了欲_望的教皇。
眼尾泛著桃花粉。
卻還抿唇強行抵抗本能。
桑唯就很難克制。
她非常想看看教皇的隱忍到極致是什麽樣。
系統：【艹！理智點！】
桑唯：嗯。
系統：【我說你！】
【你想幹嘛？！】
桑唯小聲：我也不想的，可他送到我面前了哎。
系統代碼狂閃。
忽然“叮～”的一聲。
【檢測到宿主將要做出危害世界的行為，開啟青少年保護模式。】
【技能：青少年心理健康（使用中，維持時間十分鐘）】
桑唯：“……”
這保護的是她還是教皇？
系統解釋：【你的想法太邪惡了，你知道一個SSS級覺醒者混亂意味著什麽嗎？】
意味著，頃刻之間。
首都星都會被夷為平地，甚至臨近星球也會被波及到。
【系統有未成年保護程序。】
它沈默了兩秒忽然說。
【而且，你也沒必要向斯溫德勒展示靈魂“蠱惑”。】
明明可以隱瞞秘密。
但卻告訴了斯溫德勒。
系統就很酸。
……
此時。
桑唯看著隱忍的教皇，再也沒有一點點邪惡想法。
青少年心理健康非常有用。
她現在就是個善良又熱於助人的好孩子。
好孩子桑唯說。
“大人，我相信您。”
斯溫德勒：“什麽？”
桑唯擡起另一只手，同樣的姿勢被按在了靠背。
“……”
青少年現在也需要保護。
她都能聞到教皇身上的海鹽薄荷香。
可她現在渾身都洋溢著聖母光輝。
迫切救贖厭世的教皇。
“再次陷入輿論風波是一次機會，我們直面它，就能徹底走出來。”
“而且這一次您不是孤立無援，我陪在您身邊，永遠都會相信您。”
桑唯眼眸真誠。
“我知道您在救贖我，我也想救贖您。”
“您願意相信我，給我一個機會嗎？”
斯溫德勒好似漸漸放下了戒備。
緊迫感消散，翅膀逐漸收了回來。
碧綠色的眼眸不再被欲_望侵蝕，回歸到了清明——
他竟然與未成年距離這麽近。
教科書式的壁咚，好似下一秒就落下一個吻。
斯溫德勒被驚到似的猛地松開她。
飛快下車，動作行雲流水，極為迫切。
然後撞倒了荀諶。
·
荀諶最近應酬很多。
去餐廳的路上，他還在看熱搜。
很好。
沒有他的熱搜。
只有“選雲烈OR愛德蒙”的投票熱搜掛在第十四位。
荀諶暗自松了口氣。
——昨晚餐廳桑唯和桑明歌相遇，以後後續發展的場面，就和這個狗血文很呼應。
何助提醒他到地方了。
荀諶關掉智腦，下車。
與此同時。
殘留在空氣中，濃郁的，自靈魂散發出來的香甜撲面而來。
SSS級覺醒者的警戒心頓時降低，甚至連敏銳反應都失靈，本能的去尋找香味，然後被斯溫德勒撞倒在地。
未成年還受心理健康的影響。
沒有像往常一樣站在原地看熱鬧，而且迅速沖過去，扶起了荀諶。
“有沒有傷到哪裏？”桑唯眼含擔憂。
同時又教育斯溫德勒。
“下車不要急切，要從倒車鏡看看後方有沒有人，確保彼此的安全。”
桑唯都覺得自己得拿個小紅花了。
多棒的小孩子。
她扶著荀諶，“荀總怎麽不說話呢？是哪裏不舒服嗎？我送您去醫院？”
斯溫德勒已經徹底擺脫蠱惑技能。
他看了眼桑唯，迅速移開視線。
車短期內是不會再坐。
斯溫德勒歉意說：“抱歉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荀諶被未成年攙扶著，竟有些舍不得松開，淡聲說，“沒事。”
他眸色漠然，“剛剛的香味？”
斯溫德勒：“你說呢，荀總？”
根本不用多說。
想也知道是未成年。
桑唯露出乖巧的笑容。
斯溫德勒頭疼的挪開視線。
“我還有事，你自己吃飯，記我賬上就行。”
桑唯不讚同：“這怎麽能行？”
“我怎麽能占你便宜呢？”
她說的義正辭嚴。
“而且你教導過我，是我老師，即便是吃飯，也應該是我請！”
斯溫德勒：“？”
瘋了？
他不願再多逗留，對著兩人微微頷首，便迅速離開，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慌亂。
桑唯大聲說，“我相信你！”
“你也要相信我！”
斯溫德勒腳步一頓。
隨即展開翅膀火速飛走。
荀諶狐疑的看向她。
桑唯：“荀總，您哪裏難受嗎？我扶您上樓？”
荀諶：“……”
“你怎麽了？”
桑唯眨眼，“我怎麽了？”
【叮～】
【技能時間結束。
獎勵“青少年心理健康手冊”一本。
希望宿主努力學習青少年心理健康手冊。】
桑唯：“……”
她慢吞吞松開荀諶的手臂，“我還有事，荀總，我先走了。”
隨即急忙逃離。
可惡。
最討厭青少年模式了！
……
荀諶按了按眉心。
到了約定好的包廂，不知為何，福至心靈般打開了智腦。
“洛洛倫軍校聖光”已經被壓了下去。
此時的熱搜第一是：
＃荀諶愛德蒙＃
荀諶壓下不好的預感。
點開。
視頻就是“他被斯溫德勒撞倒，未成年飛快扶起他，目光擔憂，還為他教育了斯溫德勒”。
評論更有意思。
【眾所周知，SSS級覺醒者完全能躲開別人下車的動作。】
【嘶，和愛德蒙“被推倒在地”的劇情好像啊。】
【big膽！竟然敢暗示荀總是綠茶！（狗頭）】
【我也不想的，可我實在想不通到底是什麽原因，能讓荀總被教皇撞倒，然後還被未成年“攙扶”了起來！】
【是愛！是愛啊！是love！是為love做綠茶啊！！】
【教皇被誤解後黯然傷神離開，未成年大喊“我相信你”，手卻始終攙著荀諶，這修羅場夠味，嘖嘖。】
作者有話說：
荀諶：我只是單純的來談一個價值過億的合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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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啊啊啊啊我差那麽點幣嗎？讓我看後面的！到底選誰？？（怒吼）】
【左邊是白月光朱砂痣，右邊是懷胎三月的現任，真的很難抉擇啊。】
【唉瑤瑤不是渣, 她只是犯了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而已。（狗頭）】
【我原本以為愛德蒙是溫柔男二, 沒想到竟然是綠茶。（皺眉）】
【哈哈哈哈哈綠茶好啊，綠茶溫柔體貼會撒嬌，上得廳堂下得廚房, 這麽一看，雲烈過於粗糙了。（指指點點）】
【朋友加個狗頭吧。】
【我有種不好的預感, 作者擺明虐雲烈, 徐瑤肯定放棄雲烈, 我押救愛德蒙。（狗頭）】
【不不不，徐瑤現在已經愛上雲烈了，我押愛德蒙。（狗頭）】
【你們怎麽回事？就沒有一個堅定的烈藥黨嗎？（拍桌）】
【氣死我了。如果徐瑤真的選了愛德蒙我就棄文！！！】
【笑死，作者根本不看評論, 你真的威脅不到她。】
【星博也不看, 前幾天還有大佬印證了誐、卟懂星博號是機器人呢, 檢測出有人罵就自動生成回懟。】
——系統寫出的程序, 實用極了。
讀者們討論的熱火朝天。
未成年已經睡起了美容覺。
而太子殿下正在被皇帝狠狠教導。
“你喜歡她什麽？”
“桑明歌性格雖然有點瑕疵，蠢的天真，但這件事她做錯了什麽？她也是無辜的受害者。”
“倘若她在首都星桑家，就能接受高等教育，接受最先進的知識, 生活在最繁華的星球, 但她卻被迫去了一個與世隔絕的荒蕪星球。”
“你再看看桑唯, 桑唯只是因為不滿桑明歌就對她實施了精神力壓迫, 明歌現在還眩暈惡心, 我只想知道——”
“你真的喜歡這種嫉妒心強，濫用精神力壓迫普通人，事後還裝無辜的綠茶女孩嗎？”
許之鶴喉結滾動：“她不是這樣的人。”
他撇過頭不去看監控。
“這只是一個監控，我們不能胡亂推測。”
皇帝快氣死了。
他對情愛一事不感興趣，沒想到生了個情種兒子。
他狠狠甩開袖子，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！”
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多說一句。
“斯溫德勒看人是最準的，他都評價桑唯是‘壞孩子’，你還覺得桑唯是個好姑娘？”
……
深深夜色充斥房間，徒留一片死寂。
不。
不是這樣的。
桑唯不是皇帝口中的綠茶，也不是斯溫德勒口中的壞孩子。
她只是個古靈精怪，惹人憐愛的少女。
許之鶴眸色慢慢浮現猩紅，珍珠白的尖牙探出來，唇瓣更顯殷紅，好似飲了幾大碗血。
他咬開手腕。
血液滴答滴答落在地上，蜿蜒流轉，形成了怪誕的圖案。
“嘭”的一聲。
圖案上空炸開黑紅色煙霧。
許之鶴嗓音沙啞而陰冷，宛若地獄爬出的惡鬼：“告訴我，桑唯有沒有用精神力。”
黑紅色煙霧溢滿整個臥室。
一道雌雄莫辨的嗓音溫柔響起。
[有。]
有用精神力。
又是嘭的一聲，許之鶴砸了個花瓶。
他陷在煙霧中，手腕滴滴答答淌血，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，雙眼無神，喃喃自語，“為什麽？”
霧氣之中的聲音柔柔回。
[一次只能問一個問題。]
許之鶴除蟎翕動，頹然垂眼：“我在問我自己。”
他手腕的傷口慢慢愈合。
煙霧散去之前忽而反問。
[你為什麽喜歡她呢？]
許之鶴楞住。
為什麽？
一見鐘情哪裏需要那麽多理由。
可此刻經過霧氣反問。
他忽然就迷茫了。
混沌的腦子像是被鐘聲震醒，窺見了一絲光明，身體比腦子先一步行動，再次咬開了手腕，凝結圖案，冒出霧氣。
[一天之內兩次，你瘋了嗎？]
聲音依舊溫溫柔柔。
許之鶴咬牙詢問：“我為什麽喜歡桑唯？”
[啊，被蠱惑了吧。]
[誰知道呢？]
第二次被召喚出的霧氣像是失去了壓制，原本溫柔的嗓音多了幾分嫵媚，不正經地纏繞在他身邊，勾了下他禮服的綢帶。
[你被蠱惑嗎？阿鶴？]
[你想要掙脫蠱惑嗎？]
霧氣輕點許之鶴的太陽穴。
[讓我來幫我吧，阿鶴？]
他不疾不徐緩慢地呢喃。
[我幫你擺脫她的蠱惑。]
忽然之間。
皇帝破門而入，溫和的精神力註入許之鶴身體，同時驅散了些許霧氣。
霧氣不滿的說。
[我在幫他呢。]
皇帝：“滾！”
“再敢蠱惑他，我殺了你！”
[真是殘忍呢，父親。]
霧氣打著旋消散。
許之鶴猛咳了聲清醒過來。
皇帝恨鐵不成鋼，“你怎麽敢一天問他兩次？你想死嗎？”
許之鶴垂下眼。
“我想知道真相，父親。”
皇帝：“那你知道了什麽？”
許之鶴：“桑唯‘蠱惑’了我。”
皇帝松了口氣。
還好還好。
終於有個好消息了。
“那你決定要怎麽做？”
許之鶴頹然躺下，珍珠般的眼睛拖曳出點點紅光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他第一次愛一個女孩，竟然是被蠱惑，好惡心。
可也真的好難受。
·
次日清晨。
桑唯醒來的時候，收到了許之鶴消息。
知鳥：[今天有空嗎？]
桑唯暗自思索。
別是因為桑明歌的事情要和她秋後算賬吧？
果斷回覆：[沒。]
知鳥：[中午十一點半，我去學校接你。]
桑唯：[沒空，殿下。]
知鳥：[這是命令。]
桑唯無話可說。
誰讓許之鶴是特權階級。
她一邊回消息一邊打開房門。
小貓咪扯著夾子音說“早安”。
蹲在地上一金一藍兩只眼睛濕漉漉的望著她，尾巴不停搖擺，可見小貓咪見到她心情有多愉悅。
桑唯被特權階級壓迫的不開心瞬間被治愈了，抱起小貓咪，“早安，小寶貝。”
鄧星厘正巧晨跑回來，“早，我特意從校外買了早飯。”
雖然很方便，但還是更喜歡吃正經食物。
——裏卡爾族早就實現食物自給自足了。
桑唯哇了聲，“謝謝你，星星。”
鄧星厘害羞撓頭：“不客氣。”
“這只貓要怎麽辦？餵它吃什麽？”
桑唯：“我昨天從寵物醫院那邊買了點貓糧，不知道它吃不吃的慣。”
感謝星際社會。
桑唯給貓倒了貓糧。
然後去刷牙洗臉。
鄧星厘說：“它吃東西的樣子好可愛。”
桑唯含糊應了聲，“我今天中午可能要出去一下，如果小貓上廁所了，你能錄下來嗎？”
正在吃貓糧的小貓咪身形一僵。
錄……他上廁所？
這是沒信任他是一只貓？
還是單純只是檢查寵物糞便情況？
後者只用鏟屎就行。
小貓咪邊吃貓糧遍期待鄧星厘拒絕。
然而。
鄧星厘一口答應，“你中午要去哪裏？”
桑唯：“許之鶴想見我。”
鄧星厘從記憶裏找到這個人。
嘶。
她這個妹妹行程好滿哦。
“又是約會？”
桑唯從盥洗室出來，“也許是興師問罪。”
鄧星厘：“怎麽會呢？別人見到你愛你還來不及呢。”
她坐在沙發轉身看桑唯，手臂灑脫搭在沙發背上。
“你知道嗎，裏卡爾族少部分人有一種特殊體質，會從靈魂深處散發出香味，只要聞到這個香味，生物就會不自覺的喜歡。”
“就像貓見了貓薄荷一樣。”
精神力等級越高越能嗅到靈魂的香甜，而靈魂的香甜能夠安撫治愈他們。
桑唯咬著蝦肉包子，濕漉漉的眼眸，和地上乖巧蹲著的貓咪一同望向鄧星厘。
鄧星厘心都萌化了。
“再舉個簡單的例子，好比你滿身金光，而鬼天生就喜歡金光，因為呆在你身邊吸收金光，就能立地成佛，或者得道成仙。”
桑唯美滋滋的說：統統，我可以讓他們跪下吟唱，“古娜拉那黑暗之神，求求您憐憫的降下聖光吧？”
系統悲憤：【你果然真的想當神！】
當神有什麽意思？
桑唯早就體驗過頂級的金錢和權勢，包括有些極端的信仰，但說實話很無趣。
而且。
她現在很躺平的好吧？
系統木著臉：【你猜我信不信？】
未成年某些時候確實過於鹹魚。
可一旦有了騷操作，就是驚天動地。
桑唯沒有再理會系統，自顧自感嘆：怪不得斯溫德勒討厭我呢，原來是屬性相斥。
系統：【……】
可不嘛，都是降下光。
不過一個是審判，一個是治愈。
鄧星厘：“但很少有裏卡爾族的族人靈魂會散發出香味……”
她話音漸漸消失，看向正在吃早飯的桑唯，忽然頓悟，“唯唯，你好像就是那個萬中挑一的體質。”
鄧星厘興奮坐到她面前，越看越覺得喜歡，確認後認真開口，“我教你如何隱藏靈魂的香味吧？”
“不要輕易散發，被人盯上了是很危險的。”她嚴肅說，“而且還會折壽，字面意義的消耗壽命，這可不是在嚇唬你。”
桑唯：“好哦。”
十分鐘過去後。
鄧星厘撓撓頭，滿臉疑惑，“你好像，已經把靈魂的香甜隱藏了。”
桑唯：“？”
鄧星厘見她滿臉疑惑，以為自己推測錯誤，於是反向操作：“你要不要試試把封閉解開？”
桑唯：“好啊。”
她一副乖乖軟軟任人擺弄的模樣，就像角落裏趴著的誘人小貓咪，恨不得好好rua一把。
鄧星厘按捺著蠢蠢欲動的手。
在桑唯解除封閉後徹底按捺不住……然後被貓撓了一爪子。
鄧星厘清醒了。
幽怨的望了眼貓，又激動的望著桑唯，“唯唯，你果然是萬中挑一！我族聖女！”
桑唯終於體會到了尬，艱難詢問，“裏卡爾族還有聖女嗎？”
這可是一個很瑪麗蘇的職業呢。
鄧星厘：“當然沒有了。”
“我就是隨口一說，唯唯快點收起來，我要忍不住了。”
餘光看到那只貓。
淡定的簡直不像是重傷的貓，好像根本沒有受到滿屋子香甜味道的影響。
“咚咚咚。”
有人敲門。
鄧星厘等桑唯重新封印靈魂香味才起身開門。
一打開。
整個人瞬間戒備。
門外烏泱泱圍了一大堆人，像是整個寢室樓的學生都來了，還有教官。
凱麗教官向來如覆冰霜的神色竟然有幾分向往，溫柔詢問，“同學，你們在做什麽？怎麽會這麽香。”
她忍不住吞咽口水。
後面的同學點頭附和，“對啊對啊，好香啊，是什麽香水嗎？還是別的什麽？學妹可以安利一下嗎？”
鄧星厘繃著臉，“我們也不知道，我們之前在吃早餐。”
“什麽早餐？”
鄧星厘：“凱撒大街陳記早點的蝦肉包子和南瓜粥。”
教官震驚，“你怎麽跑那麽遠買吃的？”
鄧星厘：“好吃。”
已經有同學飛快奔向凱撒大街，去陳記早點買蝦肉包子和南瓜粥。
還有些同學因為吃過陳記早點，認為香味另有其來源，於是留在門口，“你好，我是神學院心理學專業的王盼，我可以進去坐坐嗎？”
“我是神學院臨床醫學專業的張然，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？”
“我是神學院基因病研究專業的……”
巴拉巴拉。
全是要交朋友的。
還有一些同學努力呼吸著殘留在房間裏的一絲絲香甜。
宛若陳年老酒，醇香濃烈。
令人癡醉上癮，恨不得抱回家仔細品嘗。
到底是什麽香味啊？！
鄧星厘哪裏見過這麽熱情的陣仗，正要冷著臉強行勸退——
桑唯：“同學們。”
她走近了，殘留在身上的甜香越發明顯。
系統覺得未成年就像香妃娘娘跳舞吸引蝴蝶一樣，這會兒周圍圍的都是小蝴蝶。
不不不。
應該稱狂熱信徒更合適。
只不過這些信徒像是怕玷汙了未成年一般，小心翼翼的待在社交安全距離，向往的望著桑唯。
桑唯彎了彎唇瓣，貓眼狡黠。
“這其實是斯溫德勒送給了我的開學禮物，一點點的聖光，所以會香甜一些。”
凱麗教官冷下臉，“這裏是洛洛倫軍校。”
不管SSS級覺醒者如何在圓桌會議爭奪權力，但不約而同表示，學校是最後的凈土，即便各自擔任名譽校長，但也絕不插手學校內的事務，最多只是在開學典禮或者畢業典禮講話，以及偶爾講幾次公開課。
僅此而已。
桑唯在宿舍釋放聖光吸引洛洛倫軍校的同學，甚至出現了集體“狂熱尋找聖光”的惡劣事件，那性質就不一樣了。
很難保證這件事傳出去後。
洛洛倫軍校不會被亂入政治鬥爭。
桑唯立刻誠懇認錯：“對不起。”
凱麗瞬間心軟。
“好了沒事，你畢竟是神學院的學生，崇拜斯溫德勒教皇也很正常。”
桑唯：“我下次不會了。”
旁邊的同學七嘴八舌的勸道。
“桑同學都認錯了，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，不要過分苛責。”
“對啊對啊，桑同學只是太高興開學了，要怪就怪斯……咳，教皇，他沒事幹嘛給聖光啊！”
“都是教皇的錯，他明明知道未成年要引導，怎麽能隨便給未成年聖光？”
桑唯：“和教皇沒關系。”
“教皇早就給我了，我就是想和朋友分享，所以現在才拿出來。”
“桑同學真是太天真了。”
有人如此說道，語氣就像是在莊嚴宣誓“我一定要保護好桑同學！”
圍在宿舍門口的同學們逐漸消失。
鄧星厘感嘆：“歷史誠不欺我。”
這就是萬人迷啊。
因為上午沒有事情。
桑唯開始寫今日份更新。
但因為宿舍有人，只能在腦子裏和系統對話讓系統存稿，沒有打開智腦。
系統兢兢業業扮演碼字工統。
【……
十塊金條換一人。
瞧不起誰呢？
我讓雲烈的助理回話，“告訴他，給他二十塊，倆人我都要！”
助理大聲說，“二十塊，倆人！”
綁匪：“想的美！”
“老子手裏還得拿個人質！等到了安全區域，我就放了他！”
我糾結了很久。
實在不知道要怎麽辦。
助理同樣為難，“雲總肚子裏可懷了你們的孩子……”
我點頭。
是啊，還有我的孩子呢。
助理又說，“可愛德蒙先生是您的白月光，還救過您……”
我再次點頭。
助理簡直說出了我的心聲。
可是這幾個月的甜蜜與纏綿也是真的，我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，這是在愛德蒙身上體會不到的。
思索再三。
我終於下定決心，高聲喊道：“放開愛德蒙！”
雲烈不可置信的瞪著我。
眼中的受傷和失望深深刺傷了我。
我大聲說，“雲烈，你別怕！”
“我已經控制住愛德蒙這個血袋了！只要你受傷，我就立刻讓你們換血！”
愛德蒙：“？！”
他更受傷，“瑤瑤，你為什麽要如此對我……”
我握住愛德蒙的雙手，眸中充滿了母性光輝，“這樣不好嗎？換血之後你就懷了我的孩子，我會做個好媽媽的！”
愛德蒙：“？？？”
雲烈：“？？？”
綁匪：“？？？”
這他爹的都是一群什麽妖魔鬼怪？
什麽魔幻大劇？
……】
智腦叮咚了聲。
桑唯中止碼字，點開智腦。
是斯溫德勒。
[我在校門口，走後門出來。]
桑唯：“？”
系統一心兩用。
【看看星網。】
桑唯唔了聲。
斯溫德勒熱度極高，而洛洛倫軍校“狂熱尋找聖光”事件又傳播的很快，幾乎是空降熱搜第一。
洛洛倫軍校很快就給出回應。
委婉指責教皇不應該給未成年聖光，其餘的一概沒說。
但仍然引發了網友討論。
眾所周知，哪裏有SSS級覺醒者的輿論戰爭，哪裏就有皇室的水軍。
於是評論區拱火不斷。
很快就呈現出兩極分化趨勢。
一方是教皇的狂熱信徒。
【啊啊啊啊我就知道無人能抵擋教皇大人的聖光！大人yyds！】
【未成年做過什麽？！教皇大人憑什麽把聖光給未成年？】
【別這樣說，也許未成年快死了，教皇大人給聖光治病呢。】
【maybe是真的，覺醒之力賽事未成年就是疑似被註射藥劑壓抑她精神力覺醒，身體一直就不好，教皇給聖光也……很正常吧？畢竟教皇那麽善良。】
還有一方是在皇室拱火下陰謀論。
【教皇給未成年聖光，還特意帶到洛洛倫軍校？該不會是想試探靳言戈將軍吧？】
【試探？我感覺更像是警告，是教皇想對靳言戈將軍宣戰。】
【但沒道理啊，教皇為什麽針對靳言戈將軍？】
【不管怎麽說，拿學生做棋子就是惡心！教皇一生黑！】
桑唯沒什麽誠意的說，“真對不起呢。”
系統：【收收笑吧。】
桑唯輕咳了聲。
沒有笑哦。
她決定把教皇從記仇的小本本上劃掉，可以了可以了。
不能把人玩黑化了。
教皇：[需要我去請你嗎，桑同學？]
桑唯：[正在下樓。]
這會兒已經快十一點了。
真不好意思，要放許之鶴的鴿子了。
桑唯：[中午有事。]
系統再次無奈：【收收臉上的笑吧。】
桑唯聽話收了笑意：“好哦。”
許之鶴正在皇宮挑終於的衣服。
他已經挑了整整一上午。
思緒時常陷入“她是個壞女孩，我不該被壞女孩蠱惑”，與，“我還是好喜歡她啊”之間反覆拉扯。
磨磨蹭蹭，最終還請了造型師做了個造型。
然後就收到了未成年的消息。
[中午有事。]
短短四個字，說不出的冷淡。
許之鶴氣的眼睛猩紅。
[什麽事？必須來見我，這是命令！]
桑唯：[抱歉，教皇大人捷足先登。]
這一波。
把斯溫德勒的仇恨值直接拉滿。
系統開始思索自己有沒有上過未成年記仇的小本本。
大松一口氣。
還好沒有。
同時為斯溫德勒點了個蠟。
就說別惹有中二病的未成年吧！
……
斯溫德勒的懸浮車和荀諶高調奢華的懸浮車很不同。
它很普通。
路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普通。
但開冷氣了。
這對於夏天來說就很舒服。
桑唯坐進懸浮車，系好安全帶，“去哪吃飯？”
斯溫德勒一時氣笑了。
“吃飯？”
桑唯眨巴眼看他。
“大人如果沒有選定地方，那我就去找太子殿下了。”
飯搶著吃就格外香。
未成年雖然不是飯，但斯溫德勒面對未成年時也難免落俗——
沒錯。
他選了個餐廳。
為了超越太子，他還選了個高級餐廳。
但為了自己的尊嚴，下車之前，斯溫德勒淡聲說，“吃飯可以，但桑同學是不是要解釋一下‘聖光’一事？”
桑唯眼神無辜：“先吃飯，可以嗎？”
斯溫德勒態度堅定。
他碧綠色的眼眸無波無瀾，像她葬禮那天帶的祖母綠寶石，漂亮極了。
桑唯：“我闖禍了。”
“教皇大人靈魂純潔，心地良善，一定願意幫我的，對嗎？”
斯溫德勒靜靜註視著她。
就像不久前他們一起上課時。
她垂頭寫試卷，他靜靜看她。
透過皮囊看她純黑的靈魂。
看這個無論如何教導都無法褪色一點點的黑暗靈魂。
好像重新看到了那個背刺他的七歲男孩，仇恨的目光，惡毒的詛咒……
一如現在網上陣陣罵聲。
斯溫德勒懨懨垂眼。
陷入了和許之鶴相似的思緒拉扯之中。
“因為‘被蠱惑’而燃起的救贖感”和“對這個世界徹底失望，為什麽要去救贖這個壞孩子的厭世”。
斯溫德勒：“下車。”
桑唯：“？”
斯溫德勒冷淡看她。
像是豎起了厚厚的壁壘，抵禦“蠱惑”的技能。
桑唯：“好叭。”
她正要下車，卻忽而聽到車內鎖扣沈悶上鎖的聲音。
桑唯只好重新坐好。
模樣說不出的乖巧，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小天使。
而這個天使的靈魂像惡魔一樣，在誘人跌入深淵。
斯溫德勒輕聲問，“你真的一無所知嗎？”
懸浮車是自動駕駛模式。
車內只有他們兩個人，空間很大。
他湊過來，銀色發梢垂落在她腿上，說不出的暧昧。
而那雙碧綠色的眼眸望著她，透過皮囊看向靈魂，如潺潺湖水，碧波連天。
“周圍人都喜歡你，靳將軍庇佑你，荀諶維護你，太子對你一見鐘情，你對你的‘蠱惑’真的一無所知嗎，孩子？”
桑唯眨眼：“所以，您是因為這個討厭我。”
斯溫德勒眸色微動。
桑唯：“那您知道什麽是真正的‘蠱惑’嗎？”
剎那之間。
靈魂的香甜徹底被釋放，這一次被桑唯控制著，只局限在車內。
可這輛車。
它寬敞，也狹□□仄。
流淌著甜膩香氣激發人內心的放縱欲_望。
斯溫德勒的翅膀瞬間展開。
原本就不算特別寬敞的空間頓時被填滿，而教皇的純白的翅膀只能委屈的蜷縮著，垂在未成年身體兩側。
“這才是蠱惑。”
桑唯被翅膀包裹，後背抵在柔軟的車背。
他們距離很近。
鼻息纏綿。
男人眼底眸光流轉，脆弱，隱忍。
自靈魂至皮囊在抵擋場盛大的誘惑。
桑唯擡起手，猛地被斯溫德勒攥緊按在了靠背。
她就是想讓斯溫德勒也做一場美夢。
但這姿勢不行。
太奇怪了。
桑唯：不行，我得改變這個局面。
可惡。
竟然掙紮不開。
她索性躺平，澄澈貓眼直視教皇。
“我從來沒有蠱惑過任何人。”
“您就是對我有偏見。”
斯溫德勒正在拼命和本能欲_望作鬥爭。
桑唯忽然呀了聲，“不對。”
“其實蠱惑過一個，但那次是被動的。”
“那個人徹底狂亂。”
“我對你刮目相看了，大人，您自制力真厲害。”
斯溫德勒咬牙：“別誇我。”
滾燙的汗水沿著瘦削下巴滑落。
理智告訴他要遠離未成年。
但無法抗拒本能的吸引。
“撤掉技能。”
桑唯老實說：“我已經撤掉了。”
她看著隱忍但又染了欲_望的教皇。
眼尾泛著桃花粉。
卻還抿唇強行抵抗本能。
桑唯就很難克制。
她非常想看看教皇的隱忍到極致是什麽樣。
系統：【艹！理智點！】
桑唯：嗯。
系統：【我說你！】
【你想幹嘛？！】
桑唯小聲：我也不想的，可他送到我面前了哎。
系統代碼狂閃。
忽然“叮～”的一聲。
【檢測到宿主將要做出危害世界的行為，開啟青少年保護模式。】
【技能：青少年心理健康（使用中，維持時間十分鐘）】
桑唯：“……”
這保護的是她還是教皇？
系統解釋：【你的想法太邪惡了，你知道一個SSS級覺醒者混亂意味著什麽嗎？】
意味著，頃刻之間。
首都星都會被夷為平地，甚至臨近星球也會被波及到。
【系統有未成年保護程序。】
它沈默了兩秒忽然說。
【而且，你也沒必要向斯溫德勒展示靈魂“蠱惑”。】
明明可以隱瞞秘密。
但卻告訴了斯溫德勒。
系統就很酸。
……
此時。
桑唯看著隱忍的教皇，再也沒有一點點邪惡想法。
青少年心理健康非常有用。
她現在就是個善良又熱於助人的好孩子。
好孩子桑唯說。
“大人，我相信您。”
斯溫德勒：“什麽？”
桑唯擡起另一只手，同樣的姿勢被按在了靠背。
“……”
青少年現在也需要保護。
她都能聞到教皇身上的海鹽薄荷香。
可她現在渾身都洋溢著聖母光輝。
迫切救贖厭世的教皇。
“再次陷入輿論風波是一次機會，我們直面它，就能徹底走出來。”
“而且這一次您不是孤立無援，我陪在您身邊，永遠都會相信您。”
桑唯眼眸真誠。
“我知道您在救贖我，我也想救贖您。”
“您願意相信我，給我一個機會嗎？”
斯溫德勒好似漸漸放下了戒備。
緊迫感消散，翅膀逐漸收了回來。
碧綠色的眼眸不再被欲_望侵蝕，回歸到了清明——
他竟然與未成年距離這麽近。
教科書式的壁咚，好似下一秒就落下一個吻。
斯溫德勒被驚到似的猛地松開她。
飛快下車，動作行雲流水，極為迫切。
然後撞倒了荀諶。
·
荀諶最近應酬很多。
去餐廳的路上，他還在看熱搜。
很好。
沒有他的熱搜。
只有“選雲烈OR愛德蒙”的投票熱搜掛在第十四位。
荀諶暗自松了口氣。
——昨晚餐廳桑唯和桑明歌相遇，以後後續發展的場面，就和這個狗血文很呼應。
何助提醒他到地方了。
荀諶關掉智腦，下車。
與此同時。
殘留在空氣中，濃郁的，自靈魂散發出來的香甜撲面而來。
SSS級覺醒者的警戒心頓時降低，甚至連敏銳反應都失靈，本能的去尋找香味，然後被斯溫德勒撞倒在地。
未成年還受心理健康的影響。
沒有像往常一樣站在原地看熱鬧，而且迅速沖過去，扶起了荀諶。
“有沒有傷到哪裏？”桑唯眼含擔憂。
同時又教育斯溫德勒。
“下車不要急切，要從倒車鏡看看後方有沒有人，確保彼此的安全。”
桑唯都覺得自己得拿個小紅花了。
多棒的小孩子。
她扶著荀諶，“荀總怎麽不說話呢？是哪裏不舒服嗎？我送您去醫院？”
斯溫德勒已經徹底擺脫蠱惑技能。
他看了眼桑唯，迅速移開視線。
車短期內是不會再坐。
斯溫德勒歉意說：“抱歉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荀諶被未成年攙扶著，竟有些舍不得松開，淡聲說，“沒事。”
他眸色漠然，“剛剛的香味？”
斯溫德勒：“你說呢，荀總？”
根本不用多說。
想也知道是未成年。
桑唯露出乖巧的笑容。
斯溫德勒頭疼的挪開視線。
“我還有事，你自己吃飯，記我賬上就行。”
桑唯不讚同：“這怎麽能行？”
“我怎麽能占你便宜呢？”
她說的義正辭嚴。
“而且你教導過我，是我老師，即便是吃飯，也應該是我請！”
斯溫德勒：“？”
瘋了？
他不願再多逗留，對著兩人微微頷首，便迅速離開，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慌亂。
桑唯大聲說，“我相信你！”
“你也要相信我！”
斯溫德勒腳步一頓。
隨即展開翅膀火速飛走。
荀諶狐疑的看向她。
桑唯：“荀總，您哪裏難受嗎？我扶您上樓？”
荀諶：“……”
“你怎麽了？”
桑唯眨眼，“我怎麽了？”
【叮～】
【技能時間結束。
獎勵“青少年心理健康手冊”一本。
希望宿主努力學習青少年心理健康手冊。】
桑唯：“……”
她慢吞吞松開荀諶的手臂，“我還有事，荀總，我先走了。”
隨即急忙逃離。
可惡。
最討厭青少年模式了！
……
荀諶按了按眉心。
到了約定好的包廂，不知為何，福至心靈般打開了智腦。
“洛洛倫軍校聖光”已經被壓了下去。
此時的熱搜第一是：
＃荀諶愛德蒙＃
荀諶壓下不好的預感。
點開。
視頻就是“他被斯溫德勒撞倒，未成年飛快扶起他，目光擔憂，還為他教育了斯溫德勒”。
評論更有意思。
【眾所周知，SSS級覺醒者完全能躲開別人下車的動作。】
【嘶，和愛德蒙“被推倒在地”的劇情好像啊。】
【big膽！竟然敢暗示荀總是綠茶！（狗頭）】
【我也不想的，可我實在想不通到底是什麽原因，能讓荀總被教皇撞倒，然後還被未成年“攙扶”了起來！】
【是愛！是愛啊！是love！是為love做綠茶啊！！】
【教皇被誤解後黯然傷神離開，未成年大喊“我相信你”，手卻始終攙著荀諶，這修羅場夠味，嘖嘖。】
作者有話說：
荀諶：我只是單純的來談一個價值過億的合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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